新历史小说：一种非正统的窥探历史的视角——以《红高梁家族》为例

－４－　新历史小说：一种非正统的窥探历史的视角　——以《红高梁家族》为例　牛娟河北大学　摘要：新历史小说是８０年代中期以来作家以自己的历史观念和话语方式对某些历史事件和历史叙事的重新陈说　或再度书写，是对以往的历史特别是革命历史叙述的反驳与颠覆。以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为例，用具体和形象来展示　新历史小说所呈现的历史是注入作者思考的主体化的历史、展现个人视角内的个体化的历史、充满民间还原的历史。　关键词：新历史小说；《红高粱家族》；主观化；个体化；民间还原　要回顾新历史小说的产生，那么之前的历史叙事，我　们是不可避之不谈的一一近则十七年的红色经典的革命叙　事远则传统历史叙事。然而这两者都是以追求向教科书中　的历史逼近的，它们极力把正史作为自己历史叙事的准　则，构建了一个个革命乌托邦式的神话。新历史小说的产　生之初是以革命历史小说的互文性关系进入人们视野的，　作为２０世纪８Ｏ年代中后期在中国文坛引起瞩目的新历史　小说的文学界的界定观点不一，有陈思和的“新历史小说　所选取的题材范围大致限制在民国时期，并且避免了在此　期间的重大革命事件，所以界定新历史小说的概念，主要　是指其包括了民国时期的非党史题材”【ｌＪ。又有论者认为　新历史小说是“８０年代中期以来作家以自己的历史观念　和话语方式对某些历史事件和历史叙事的重新陈说或再度　书写，其目的在于改写、解构或颠覆被既往的话语赋予了　特定的价值和意义的历史叙事。”口　这是我更赞同的说法。　换言之，新历史小说所呈现的历史是注入作者思考的主体　化的历史、展现个人视角内的个体化的历史、充满民间还　奶奶的一生短暂平凡但不平淡，不能用好或坏一字概括，　他们只是历史中的芸芸众生。　新历史小说作家通过置身生活的人物甚至是他们琐　碎屑小的事情，取代了传统历史小说中关注阶级、民族命　运，颂扬大写的人的主旨。正如莫言所说：“我们心目中　的历史，我们所了解的历史，或者说历史的民间状态是　与‘红色经典’中所描写的历史差别非常大的。……八十　年代的创作环境允许我们站在一个相对超脱一点的角度上　来看人，写人，把敌人也当人看待，当人来写。”［３１《红　高粱家族》中的余占鳌、戴风莲、罗汉大叔、王文义，他　（她）们身上的政治色彩，阶级意识与主流意识形态关联　性已淡然隐退，他们只是民间存在的某个个体，还原了人　性的真实欲求。例如：戴风莲是敢于追求自由、坚强、勇　敢的女性，也是嫉妒、放荡的泼妇。对比之前的历史叙事　建构的乌托邦世界，历史回到了大地之上，他大谈美，也　不逃避丑，还原民间生存的本相。　“新历史小说所强调的和抬高的正是历史发展的偶然　原的历史书写。　性，而必然性从他们的作品中悄然的隐退了”［４】。在《红　在新历史小说家眼中，历史是文本性的，人们所看到　高粱家族》中如若不是三天连续的阴雨天气，奶奶不能按　的历史不过是文本对于真实历史的一次次阐释而已。历史　时回来，或许恋儿和余占鳌不会发生关系，也不会有恋儿　的阐释者，对历史不是无穷地迫近和认同，而是消解客观　惨死在日军的蹂躏下……这些不可预料的偶然性支配了故　性神话以建立历史的主观性。在《红高粱家族》里八路军　事的结局，历史潮流变得不再能指挥一切，这或者正是历　　方面的代表江小脚是市侩的嘴脸分刮余司令的战果，与趁　史的本相吧。火打劫的国民党军代表冷支队长并无本质的区别，显而易　通过以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为例，用具体形象的人　见这与革命历史叙事下共产党高大全的形象是不一致的。　物、事件、情节的分析使新历史小说理论更加清晰，更易　这些都是莫言以想象的方式，呈现的超越亲历的、遵循精　把握。用新历史小说的理论分析之，让我们对作品了解得　神层面的逻辑真实的历史，莫言呈现着他　ｔｈ，目中的历史。　更为系统和深入。　在新历史小说里，独立的个体成为了承载历史诠释　参考文献：　历史的主体，每一个个体的历史都是值得书写的。个体具　【１】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嗍．上海复旦大学出版　９９９年，３０９页。　有了独立的个性，不再是群体中的个体符号，他们有了自　社，１［２］王又平：　新时期文学转型中的小说创作潮流》　．武汉　己的性格，历史叙述不再是公共叙述，历史中可以存在不　３２５页。　顺应潮流的个体。在《红高粱家族》中有我奶奶这样的人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１年，３　—＿［３］杨扬：　莫盲研究资料》　．天津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５年，　物，在父母的安排下无奈嫁给患有麻风病的单扁郎，偶然　　结识了土匪抬轿夫一一余占鳌，由于惧怕，以死相逼不让　９３页。［４］王又平：《世纪性的跨越》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　单扁郎近身，却坦然接受了余占鳌的劫持，并与他在高粱　地里媾和，独自挑起家业，抚养儿子，不顾世人目光坦然　社，２００１年，１９３—１９４页。　接受余占鳌，但在发现他背叛自己时又以同样的方式报复　作者简介：牛娟（１９８８一），女，汉，河北省邯郸市大　他，也不拒绝余的悔过。罗汉大叔被日本人剥皮示众后，　名县人，河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现当代文　她为报仇毅然抗日，终于辉煌的死在火红的高粱地中。我　学研究。　・２０・　北方文学杂志欢迎投稿：ｂｆｗｘｂｉｂ＠１６３．ｃｏｒｎ